,一切都因为他那可亲可敬又可怜的爹。“许婶,今个儿俺对天发誓,还是那句话,一定要让老狗日的郑成喜生不如死!”他咽下地瓜使劲咬着牙说,而后深深地叹了口气,转身出了灶屋门,走进薄薄的暮色之中。
许礼霞没说话,默默地站立在灶屋中,幽幽地叹了口气。
回到家中的张本民有点焦躁,他着急眼下才是个四年级的孩子,太多想法都不能实现,他想快点长大,还有好多大事等着去做呢。
这天夜里,张本民失眠了,望着窗外冷如水的月光,心潮起伏不止。他极力说服自己要安稳下来,日子还长,多忍一忍,要沉得住气,否则欲速则不达,甚至还会事与愿违。
鸡叫声传入耳际时,张本民才稍稍平复下来,告诉自己一切顺其自然,不能乱了心境,要不会迷失了大方向。
天蒙蒙亮的时候,张本民困了,迷迷糊糊睡了过去。醒来时,时间已经不早了。
“嗨呀,奶奶,你咋不早点叫醒俺的呀!”张本民急慌慌地下了床。
“俺瞅你睡得太香了,咋忍心呢。”奶奶颠簸着小脚,拿了条湿毛巾过来,“来,擦擦脸,吃点饭。”
“不吃了,今天学校有个重要的事哟。”张本民接过毛巾抹了把脸,背起书包就跑。
“等等!”奶奶用最快的动作跟到灶屋,从锅里拿出两张烙饼,“带着路上吃呗。”
张本民看着奶奶哀求又关爱的眼神,回身接了过去,咬了一口,然后塞进书包,边走边道:“嗯嗯,那俺路上吃吧!”
一出家门,张本民便狂奔起来,抄小路赶往学校。
早晨的原野,显得更为静谧。地头上有早牧的老牛,悠闲地啃着泛黄的野草。田间的小麦已经冒出了头,泛着清新的味儿。
张本民喜欢这种感觉,每每总想把自己融到这乡野中去,比如做一缕风,悠悠荡荡,无拘无束,或者变成路边的一棵杨树,树叶哗啦啦响着,就像是在开心地拍着巴掌。
“叮铃铃……”
远远的,预备铃声响了。
奔跑在田埂上的张本民松了口气,再过几分钟就能爬上院墙翻进学校,完全能赶在上课铃响起前进教室。
时间算得很准,当张本民坐到座位上时,离上课还有一小会儿。
“再晚一点点,俺非记你个迟到不可!”一旁的郑金桦没好气地说。
“你只管记是了,还管啥晚不晚的。”张本民一哼,“你以为俺在乎?”
“嘁,不在乎?不在乎的话,干嘛跑得气喘吁吁?”
“那是因为有别的事。”
“除了上课,你还能有啥事?”
“俺不告诉你行么?”张本民说着,站起身来要出去。
“站住!你要干啥?”
“干啥你还能管着不成?”
“当然了,俺是班长,就管得着!”
“嗐,这回啊,你郑金桦还真就管不着咧!”张本民说完,径直走了出去。
张本民这话说得还真没错,昨天校长说过今天上午要郭爱琴出卷给他考个试,这会儿去问问啥时考、在哪儿考,那不名正言顺么。
恰好,校长正在办公室督查备课,一看张本民过去了,就问题郭爱琴卷子咋样了。郭爱琴说卷子已经准备好,校长马上说那还等啥,就现在考!
考试地点在办公室,一张空闲的办公桌上。
拿起笔的张本民觉得不能太狂,该装还是要装一点的。于是,便一板一眼地做起了试卷,还时不时在草稿纸上演算一番并不断验算着。
时间限定在一节课内。
离下课大概还有十分钟的时候,张本民放下笔,拿起卷子交给了郭爱琴。
校长二话没说,一把将卷子抽了过去,然后取下插在左上口袋里的红墨水钢笔,刷刷地写下个大大的“100”。
“俺从开始就看了,全对!”校长露出了喜悦之色,“这卷子的难度,应该比公社里的统考题都难!”
“肯定是难的。”郭爱琴忙道,“有几题已经超了四年级的纲呢。”
张本民听到这里也不客气,咧着嘴插上了话,“校长,那,宿舍的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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