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弯下腰,对周语伸去手臂。
周语提着警惕心,清冷的眸子在黑暗中灼灼逼人。
出人意料的,男人的手越过她的身子,伸向她身边的木凳。
他将凳子拖到眼前,纯棉背心铺上去,试探着,一棍子挥上去。
木棍带风,风声呼啸,打在衣服上像打在肉身上。砰砰砰,发出闷响。
除此之外再无声音。
打了几下,男人压着嗓子教她:“你哭几声。”
哭几声,骗过他妈。
凳子离周语也就半尺远,周语不躲不闪,隐在他的影子里,看不清表情。
门外,陈慧红的声音又响起:“二娃,别打残了!下个月办酒席还要见人呐!”
男人应了他妈一声。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,突然看到周语手上的佛珠,觉得眼熟。往她脸上看了看,一怔,手上棍子险些掉到地上。
“怎么是你!”
周语盘腿坐在地上,拍了拍垫着背心的凳子:“我就说,你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。”
这个白得晃眼的女人,和那天知道他怕痒一样,似笑非笑,看人的眼睛带着揶揄。
顾来抿着唇站在原地,手中的棍子起了又落,跟它主人一样没了下脚处。
母亲又在门口催。
顾来站了半晌,硬着头皮说:“你做做样子,叫一叫,哭几声。”
周语却笑起来。
顾来不解的看着她。
被卖到九曲水库的女人每年都有不少,哪个不是寻死觅活的,偏偏这人,不哭不闹,还能笑……
她的眼睛也和其他女人不一样,眼尾朝上,因而显得风情。
周语不配合,顾来只好演独角戏。
她不但不配合,还作壁上观。抱着臂,靠着墙,好整以暇看他装模作样的打凳子,跟看傻子似的。
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睛,盯得顾来耳根发烧。
他终于看她一眼,问:“你为什么不叫。”
“女人爽了才叫,”周语睨他一眼,“你让我爽了?”
顾来心尖儿一抖,假装没听到,再不痛不痒的敲了几棍子便出去了。
隔着门他妈问他:“打这么狠都没动静,是不是痛昏过去了?!”
他敷衍的哼几声。
陈慧红害了热伤风,吃过晚饭早早睡下了。
顾来坐在灶台前生火烧水。
周语穷极无聊,坐在门槛上,看大黄咬虱子。大黄追着尾巴在屋中央“呜呜”叫着转圈。农村的鸡也不让人操心,天黑了自个儿咕咕叫着跳进鸡圈。
周语撑起身子问:“煮什么?”
他盯着火膛不说话,双眼放空。
十分钟后,顾来将一大桶冒着热气的水提到后院。
周语站在门内看。那院子,两侧是墙,后背是山。门口一条排水沟,一整块石板盖在上面。
水沟旁边有一台刻满历史的石磨,石磨上放着新毛巾,新牙刷,瘪了半管的牙膏,一片椭圆形香皂,一套干净的女式绸衣。
绸衣折得整整齐齐。
再就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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